太平天国与近代中国的历史变迁
杨国强
太平天国以“天父天兄之教”改造中国，原本起因于阶级冲突的农民战争便非常醒目地演化为一种文化�突。这个过程志在为人间造“小天堂”，而万千与中国社会血脉相连的小农�因之而成了中国社会的对立面和对垒者。与前代农民战�相比，太平天国是一个高峰，也是一种异数。西教以异数助成了高峰，然而时当19世�中叶，多数中国人并不喜欢从另一个世界引�的“天父”，和“天兄”，它�不仅显得陌生，而且��逼扼。因此，以上帝教为法度的人间“小天堂”始�与人间的刀光和杀气相映，在�战中营造，又在�成中坍塌。太平天国纵��江流域十多年，但当它在悲怆中走到尽头之后，同一个地域里接踵而起的却是�延不�于民间的反洋教风潮。它�专门同“天父”，和“天兄”作对。比之天朝“礼拜奏章”中的“天父上主皇上帝老亲爷爷”和《天条书》里的“圣神风化恶心”之类，后者显然更本色地反映了当日中国社会的人心和世相。太平天国的事业起于兵戈，也�于兵戈。其间自多血色苍茫。而一个世�之后的历史学家追索农民革命的理想和旨义，�考求的大半是他�留下的文字。因此，产生于初期的《天朝田亩制度》和出�于后期的《�政新篇》往往墨色胜过血色，成为久被释读的对象。由此派生出�的学术议论多半以政治为尺度，既表�了后人对于前人的理解，也表�了后人对于前人的放大。其实以史论史，复古的《天朝田亩制度》与开新的《�政新篇》都与那一�农民战争离得很远。
